华灯初上，喧嚣繁华的山东济南泉城街头，总会见到一个身形佝偻，拖着一捆厚厚硬纸壳的老人，走进按察司街附近一间仅有一盏电灯的平房。短短的200米，72岁的程桂芳走了4年，捡拾商业大楼里丢弃的纸壳、塑料瓶卖钱。这样，既可以不用向孩子要钱，又能攒钱给孙子孙女买课外书和补贴班费用。而她自己，却未曾多买过一身衣服。

　　27日下午2点，程桂芳将硬纸壳绑扎成捆，整齐摆放在狭长院子里。旁边桌子上放着一个小本子，记录着“23，26，27，22……”十几个数字。“这些纸壳子还有旁边矿泉水瓶都是从泉城一些大商场捡来的，自己先称好重量，省得收废品小商贩再给折掉几斤。”按照当前市场行情，积攒了三四天的硬纸壳能卖一百五六十元。

　　程桂芳十年前就来济南给小儿子看孩子，平时租住在按察司街一处平房。“孙女上初中，孙子上小学。儿子儿媳挣钱也不容易，还得养活两个孩子。我不想给他们添负担，再要零钱花。趁着还能活动，能赚一点是一点。”程桂芳说，刚开始，她就去捡废品，“一开始还不习惯，后来就适应了。”

　　每个月捡废品能卖多少钱，程桂芳从来没有算过，“买菜、买日用品……随挣随花。”每个周末，她都会带着上小学的孙子去泉城书店看书，“孩子喜欢就会买下来。平时还会买一些本子和文具。”自去年，孙女每个周都会上班，程桂芳也会掏出1000多元钱交给孩子父亲，替孙女补一部分学费。

　　“这些废品都是从泉城高档超市捡来的。”程桂芳说，她捡了4年废品，每天中午做好家人的饭后，出门去超市捡一个多小时纸壳和瓶子。晚上7点多，她会再出去一趟。由于觉得自己穿着跟高档商超不搭，她每次都是尽量快点拖着废品走出来。

　　几天前，她在迈过一个还不足10厘米高的时，突然摔倒在地。“胳膊到现在还有些疼。”程桂芳笑了笑称自己“可能老了”。让她最为欣慰的是，8岁的孙子和12岁的孙女都很能体谅她的付出，“小孙子经常说‘家里奶奶最辛苦’。”

　　程桂芳说，儿子儿媳通常下班很晚，有时候晚上她出门捡废品，孙子孙女会帮她一起拖回来。“小孙子知道奶奶攒钱不容易，每次出去都不会要好吃的或者玩具，都是买书看。即使买根雪糕，他还跟售货员讲价能不能便宜一点。”

　　“程桂芳挺要强的，这么大岁数还出去捡废品攒钱，很不容易。”27日下午，与程桂芳租处一之隔的一老人介绍，她俩相识10年了，“10年里，她给自己也就买过两三身衣服，有时候我会把自己穿不着的衣服送给她。”对此，程桂芳有时候也会包包子给老邻居送几个。

　　程桂芳平时省吃俭用，一天三餐多数是馒头和咸菜。“家里平时我买菜多，趁着菜贩子快卖完的时候再去，那样会便宜好几毛钱。”虽然经济上不是很富裕，程桂芳却从不占便宜。商超里卖高档衣服的店多，有时候店家给的纸壳里会遗漏几件新衣服。俩月前的一天晚上，她将纸壳拖回家后，发现里面有3件崭新的衣服。第二天，她赶紧将衣服送了回去。由此，不少店家进一步认识了这位老人，每次都会给她留下不少纸壳。

　　傍晚，就在程桂芳给孩子们准备晚饭的时候，她的老伴儿也在遥墙老家，为大儿子家接回放学的孩子。“10年来，我大多数时间在这边替小儿子看孩子，老伴儿在老家给大儿子看孩子，回家的时候才见个面。”程桂芳说，她跟老伴年纪大了，只望不成为孩子们的负担，能多帮一点是一点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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